Posts from Marc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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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30th, 2007

某天晚上睡不着听广播的时候,听到在放这首万晓利的“这一切没有想象得那么糟”。我想也不大可能有一天会比今天糟了。六封拒信,这记录。如果手头像ZRC那样有Offer后拿到,我也不会这么慌。今天是真慌了。特别是早上很意外地收到U of Chicago的拒信之后。一上午的课也没上好,然后回寝室后清清心,算了一卦,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卦象:

讼: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
井: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凶。

这卦象,又告状又坏瓶子的。末了还来句直白的“不利涉大川”。想想,然后天空又飘起雨来了。想起来出路还是很多的,可以继续在THU里面读书,当然,我不想,因为80多分的GPA实在是太低了。还可以去加拿大,Waterloo或者Toronto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接受。还可以继续申请Winter Term,不就是耽搁半年嘛。还可以Transfer,当然前提是要做一篇开创性的Paper。

井卦的关键,其实是“恒贞”,最近这样混日子的过法,当然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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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10th, 2007

美术馆旁边多是些其貌不扬的建筑。破破烂烂的人艺门口贴着暗恋艳遇之类学生票销售一空的热门话剧。而门口,同样其貌不扬的是几个关于那个大陆三百年艺术小展览的海报。

基本上还算安静的小展厅,没有什么惊艳的展品,一瞥间是写实的油画躺在那。老欧洲的油画总是那么比例匀称,较之艺术更是技术。那么来的那群人,就带来了基督教,带走了香料。

在圣贤们让托克维尔不自禁地写下论美国的民主后,这片大陆曾经来过惠特尼们,现在也来了维克多科利昂们。于是呢,身边突然闪出一个恬静的小MM拿出豪华的数码相机记下了那幅飘扬着自由女神的油画。穿着昵子的风衣,白皙的颈部,粉得透明的小耳垂上合适地戴着钛耳坠。养尊处优的女孩子。一时恍惚。

那些大笔的涂抹,色彩的混乱杂陈,或是碎裂的城市,融化的口红,夸张的胸部,大把的金钱变成了文艺,又变成了金钱。谁说文艺中心是经济中心。伟大文明的衰落来自其内部,老头子引用得真好。大大的等离子电视上放着不知所云的电影,看了半个小时,庸俗地笑着。对面碰巧是那恬静可爱的小MM,她一边发着短信,一边投来鄙夷的目光。

看到一个没结构的结局后,离开了大屏幕。原来后面还有一个展厅,是油画和满地的糖。糖果并不好吃,又抓了一大把。

等待Offer的日子里,开头都是If offe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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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1st, 2007

遂州纪事很久没动笔了,并不是因为别的太多原因,一是太忙,二是故事本身。

这不是一个反映社会底层人们生活的故事,我无力也不屑于反映真正底层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方式毕竟会越来越稀少,越来越被淘汰。然而社会的现实是,处在社会中间的,不是所谓庞大的中产阶级,而是数百上千个小城镇里面养家糊口的人们,他们的卑微,成就了整个社会的物质链条。所以,在我看来,坐在阳光明媚的写字楼里面抱怨咖啡难喝的人们和那些在马路上为两块钱的车费而斗嘴的人们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个故事本来是只想要记述这样的一种生存状态,或者说是想不带观点的表达一些思想,然而,故事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不能在里面胡编乱造。的确,真实的故事是很荒诞,比如,农村里一家人载着几个亲戚,开着面包车,为了逃几十块钱的高速公路收费,而从旁边绕山路绕过收费站,结果坠下山崖。这样几十块钱赔上性命的事情每天都不新鲜,麻木的是救护车的开来开去。

但是,这不是完全消极的一批人,他们能看到奋斗的目标,他们为自己的儿女努力打拼,忍受整个社会发展压榨到他们身上的不公。于是,有的小富即安,有的将希望寄托在子女的身上。小富即安的,却被社会一点一点榨去财富,股票,税收,政府支持的项目投资都成为了社会压榨的方式;将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的,却由于自己的教育而不得不看着不肖的子女夜不归宿。

这样的生活却又是简单的,他们穷尽一生不知道CD到底是香水还是碟片,然而儿女却在消费A8。他们能够细数酿造工艺,也不知道那Keep Walking是什么意思。他们能够算清成本和回扣,却解答不来两辆车从同一点相向行使六公里又左转八公里相距多远的智力题。

当我动笔的时候,却发现这十多年的故事不分彼此地往上涌,那些亏损的,死亡的,结婚的,闪现出来却缺乏逻辑去记录。于是,我现在想重构这个故事,毕竟,作家是用谎言来揭示事实的。

当那老太太问我为什么有Contact和那些人们的时候,我回答得不好,其实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摆脱过是他们其中一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