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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无定所。几周前,吃饭的时候,Kate表示很惊异我十六岁就离家出走了。我自己也一惊,算下来,一年就一两周见父母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年了。周一晚上十二点回到住处,把打包的衣服都挂起来,又把房间打扫打扫,就用了半个小时。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才突然有一股安定下来的家的感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十年前的时候和某人说总有一天会到斯坦福,两个月前站在校园里的某个塔上,想到这件事,突然觉得很好笑。脆弱的自信大概就是这么来的,虽然计划漏洞百出,时间一再延期,也靠着运气八九不离十地能完成一些。想到这点,平时没道理的自信,就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这样的好运气没办法持续下去,害怕自己的下一个十年计划出错了再没有补救的机会,害怕被大家讨厌,害怕有一天没有意义的死去。

上周在纽约的时候,见了好几个十年八年没见的朋友。放心地到处漂泊,从来不担心不会再见,因为人在江湖,后会有期嘛。但是和某个朋友吃饭的时候,当我问他,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他却说,都在看一些学术的东西,才知道,当年躺在床上聊女人和中国经济的日子再追已经来不及了。另一个朋友,也反复跟我说,只有每天想得乐观点,才有动力活下去啊。当年如此相似的两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不一样了。

我想我最大的问题,是自己想做的和自己能做的之间的巨大鸿沟。瞧,那个人挥着剑骑着马从远方冲来,叫嚣着要打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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